隴海高鐵大會戰(zhàn)：決勝豫東

發(fā)布時間:2016-09-27 11:3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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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15日，豫東重鎮(zhèn)商丘。

　　一排望不到頭的巨型橋墩穩(wěn)穩(wěn)托起兩條鋼鐵長龍，靜靜矗立在廣袤的原野上。霧霾遮住了夏陽的犀利，遠處依稀可見鄭（州）徐（州）客專的鋼軌折射出柔和的光。

　　11時20分，兩列中國自主研制的標準動車組“金鳳凰”和“海豚藍”，分別從徐州和鄭州方向相向駛來，以420公里的時速風馳電掣擦肩而過。那一刻，創(chuàng)造了全世界高鐵動車組高速交會和重聯運行的速度奇跡。

　　中鐵一局鄭徐客專建設指揮部辦公室主任徐昕告訴我：這是最新研制的高鐵動車組，利用鄭徐客專開通運營前的時機做性能測試。

　　一年前，當最后一塊Ⅲ無砟軌道板鋪設完成時，指揮長劉冠營終于長長地喘了一口氣。3年半，將近1300個日夜，就連醫(yī)生把鈦合金板用螺絲擰在他的頸椎上，逼著他臥床休息期間，他的心依然懸在鄭徐客專的工地上。

　　望著伸向遠方的鐵軌，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3年半如火如荼的決戰(zhàn)，恍若昨日。

　　蜷伏在中原大地上的巨龍

　　在持續(xù)千年的漢唐盛世，響徹萬里戈壁的駝鈴，譜寫了融匯東西方文明的絲路樂章。

　　進入20世紀后，中國人用將近半個世紀的時間，建成了1700多公里長的隴海鐵路。這條橫亙中國的交通大動脈的西段，正是萬里絲路的起點。

　　千年絲路輝煌，是人類文明的不朽記錄；再現絲路盛況，是中國人民的世紀夢想。然而，歷經百年風雨的老隴海鐵路再也無力獨自承擔重振絲綢雄風的時代使命，中國需要一條運輸效能領先世界的新的隴海大動脈。

　　在中國高鐵跨越式發(fā)展的熱潮中，隴海高鐵的主體部分——徐（州）蘭（州）客運專線，被列入《中長期鐵路網規(guī)劃》。2005年9月，徐蘭客專鄭（州）西（安）段開工建設；2009年12月，西（安）寶（雞）段開工建設；2010年2月6日，鄭西段投入商業(yè)運營。

　　但是，從2011年開始，中國高鐵建設進入了徘徊調整期，西寶段竣工日期和寶（雞）蘭（州）段、鄭（州）徐（州）段開工日期都因此被推遲。

　　經過了兩年建設理念的反思和制造科技的沉淀后，2012年年底，中國高鐵開啟了第二輪建設高潮，寶蘭段、鄭徐段幾乎同時開工，一年后，西寶客專開通。

　　此后的徐蘭客專，如一條蜷伏在中原大地上的巨龍，在陜豫兩省不足600公里長的地段內輾轉往復。東望黃海，頭不能伸；西顧賀蘭，尾不能擺。體內的巨大能量無法釋放，響徹關中大地和黃河兩岸的嘶鳴，正是它渴望舒展身姿、大顯身手的聲聲長嘯。

　　工程效率、群眾利益都是大局

　　2012年12月28日，劉冠營帶著他的團隊從鄭州趕赴商丘。

　　這一年，他47歲。從大秦鐵路、京九鐵路、昌樟高速、溫厚高速，到神延鐵路、錦阜高速、昌峽公路、武廣客專，在劉冠營20多年的職業(yè)生涯中，這樣的時刻已經經歷了無數次。但這一次的商丘之行，卻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沉重。

　　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閉目養(yǎng)神，耳畔卻回響著那條蜷伏著的巨龍令人震顫的嘶鳴。

　　劉冠營手中的公文包里，放著兩天前在鄭州簽訂的一份文件——鄭徐客專Ⅵ標段承建合同。根據這份合同，他將率領一支隊伍，擔負起鄭徐客專9個標段中最大一個標段的建設。他們的使命是讓徐蘭客專早一天飲馬彭城，貫通中原和華東兩個重要交通樞紐的客運大通道。

　　鄭徐客專Ⅵ標段指揮部的大本營扎在了豫東重鎮(zhèn)商丘。

　　數十萬年前，燧皇在這里點燃了第一顆火種，開啟了華夏文明，商丘在此后的數千年中領人類文明之先。隨著中國奴隸制度的成熟和封建文明的發(fā)育，華夏文明中心漸次西移，商丘逐漸落伍。

　　進入21世紀后，作為連接中原經濟區(qū)和沿海發(fā)達經濟帶的中樞結點，蟄伏在豫東平原上的商丘蓄勢待發(fā)。這座城市需要一股能克服歷史慣性的時代動力，重振“三商之源”雄風。

　　鄭徐客專即將開工的消息不脛而走，740萬商丘人奔走相告，當地政府和社會各界以當年支援淮海戰(zhàn)役的熱情，支援鄭徐客專的建設。

　　安全、質量、工期，是工程建設管理的三個核心要素。鄭徐一役對于盡快貫通徐蘭客專的重要性，讓劉冠營不得不把“工期”的分量，掂了又掂。

　　“但是，商丘的人口密度太大了，實際拆遷工作量與設計方案存在很大差距。”進入施工現場后，指揮部很快意識到，拆遷將成為制約工期的控制性因素。

　　中鐵一局承建的鄭徐客專Ⅵ標段全長近56公里，主要工程有虞城特大橋54公里、站場路基1.89公里和無砟道床110鋪軌公里。線路橫跨河南省商丘市和安徽省宿州市的2區(qū)2縣、1個辦事處和8個鄉(xiāng)鎮(zhèn)。所過之處一馬平川，人口稠密，鄉(xiāng)鎮(zhèn)工業(yè)發(fā)達。

　　同樣是攻堅克難，但是解決拆遷問題不能死打硬拼。這支曾經在大漠戈壁、雪域青藏、云貴高原屢創(chuàng)奇跡的工程勁旅，面對拆遷難題，猶如鐵拳擊到了棉花上，那種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攻無不克的豪氣完全沒法釋放。

　　指揮部確定的方針是：服務大局，以變應變。“中鐵一局向來不怕急難險重。但是拆遷關系到沿線群眾利益，政策性很強，如果損害了群眾利益，傷害了群眾感情，那就違背初衷了。”劉冠營說。

　　確保工期是鄭徐客專的大局，維護群眾利益也是大局。劉冠營認為，兩個大局的本質是一個大局，“我們在這里修高鐵，目的是服務當地經濟發(fā)展，造福豫東百姓。相信當地的群眾也能理解大局，服從大局”。

　　開工后沒多久，按業(yè)主要求，原定4年的工期縮短至3年半。根據工程投資和建設協議，征拆工作由地方政府負責。但是，為了順利實施征遷計劃，指揮部組織專門人員，由黨工委副書記劉惠利負責，配合政府征地拆遷和“三電”遷改工作。

　　他們走村入戶，宣傳鄭徐客專的建設意義，了解拆遷戶的實際情況，協商解決辦法。對于確有難處的拆遷戶，他們幫忙把申訴材料轉交給當地政府。期間，多次遇到因為補償數額僵持不下的情況，“我們只能從工程款中再給予適當補償。國企的財務核算制度是很嚴格的，補償是從企業(yè)的利潤中擠出來的。”劉冠營認為，為了確保工期，要做必要的犧牲。幾年中，他們支付了近百萬元這樣的補償款，劉冠營說：“如果拖下去，企業(yè)也會付出更大代價。”

　　所謂“以變應變”，用劉冠營的話說，就是“施工跟著拆遷走，拆到哪干到哪”。鋼筋捆扎、箱梁預制都已經實現工廠化生產，澆筑橋墩可以根據拆遷進展情況見縫插針，但是架設箱梁既不能實行工廠化方式，也不能見縫插針，只能拆完哪一側先架哪一側。所以，在工地上常?？吹阶灾厣锨嵉募軜驒C頻繁掉頭。劉冠營說：“有時候沒有辦法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總之不能等”

　　商丘市虞城縣被稱為中國的“鋼卷尺之鄉(xiāng)”，這個縣的稍崗鄉(xiāng)是鋼卷尺制造企業(yè)聚集地，散落在村莊院落中的作坊式小企業(yè)多得難以計數。但是，這里也是鄭徐客專的必經之路。征拆方案中確定的普通民房，相當一部分是企業(yè)生產用房，企業(yè)損失要重新評估，補償標準也要重新確定。從2013年年初到2014年夏天，稍崗鄉(xiāng)的拆遷工作整整持續(xù)了1年半。

　　正是在征拆工作中主動作為，為確保展開足夠的作業(yè)面和工程進度奠定了基礎。動工后的第一年，中鐵一局鄭徐客專指揮部就創(chuàng)造了“六個全線第一”：建成第一個拌合站、建成第一個工地試驗室、澆注完成第一個承臺、澆筑完成第一個橋墩、預制成型第一跨箱梁、完成第一跨箱梁架設。

　　在3年半的建設中，他們共完成征用施工臨時用地857畝、紅線用地1321.673畝，管段內共征拆民房、工廠、學校、蔬菜和養(yǎng)殖大棚111690平方米。鄭徐客專在商丘市域內共有4個標段，Ⅵ標段的拆遷量超過其他三個標段的總和。“事實上，征遷工作一直伴隨到工程結束。因為我們堅持‘服務大局’的原則，堅持‘以變應變’的應對策略，Ⅵ標段的施工安全、質量、進度和效益始終處于可控狀態(tài)。”劉冠營說。

　　管理智慧就是建設效能

　　在鄭徐客專Ⅵ標段指揮部，凡是向我介紹情況人言必稱“兩管控、兩確保”。因為言之無物的“四六排比句”聽得太多了，起初并沒上心。

　　采訪劉冠營時，他告訴記者，所謂“兩管控”是管控好拌合站、架子隊；“兩確保”是確保地材供應、連續(xù)梁工期和安全。待他詳細解釋了其中的含義后，我才體會到，如此簡捷精當的歸納中體現的管理智慧，是常年在工程指揮一線摸爬滾打的結晶。

　　先說“管控好拌合站”。鐵路路基和橋梁工程的主要材料是鋼筋混凝土。鋼筋和水泥按設計標準進貨，工地有嚴格的質量檢驗程序，部分重要指標按合同規(guī)定，交由專業(yè)的第三方機構檢測，中國鐵總的質量監(jiān)測機構還要組織更加嚴格的抽檢。

　　“不合格的原材料是不可能通過如此嚴格的檢測的。但是混凝土要我們自己打，管控好拌合站，就是要確保打出符合工程設計標準的混凝土”。劉冠營如是解釋道。

　　然后說“管控好架子隊”。Ⅵ標段的主體工程之一是54公里長的虞城特大橋，大橋作業(yè)隊伍叫“架子隊”，立模型、搗固等關鍵工序都是由架子隊人工作業(yè)，管控架子隊，目的是確保施工過程中的質量。

　　再說“確保地材供應”。所謂地材就是砂石料、粉煤灰等，這在很多工地本不是問題，在Ⅵ標段卻成了難題。豫東地區(qū)一馬平川，沒有山，也就沒有石料；為了保護環(huán)境，當地禁止挖沙，有沙子用不上。所以，施工用的近300萬噸碎石和沙子，都是從徐州東邊的駱馬湖、安徽蕭縣、山東濟寧等地運來的。為了確保砂石料供應，他們派員駐廠敦促及時供貨。3年半中，運輸砂石料的總里程超過500萬車公里，相當于繞地球赤道120多圈。

　　最后說“確保連續(xù)梁工期和安全”。鄭徐客專Ⅵ標段9次跨越隴海鐵路、高速公路和省道，這就意味著54公里長的虞城特大橋有9處連續(xù)梁作業(yè)。連續(xù)梁施工周期長，難度大，安全風險高，每一座連續(xù)梁都是一個控制性節(jié)點。指揮部人員群策群力，以制梁和鋪軌節(jié)點工期為總控點，倒排工期，再通過正推確定9個連續(xù)梁卡控工期，進而確定各工號開工順序。劉冠營說：“卡定連續(xù)梁工期，整個虞城特大橋的工期就能得到保證。至于安全，有完善成熟的管理體制和執(zhí)行機制，只要嚴格執(zhí)行，就能確保不發(fā)生重大傷亡事故。”

　　為了確保重點控制工程順利推進，指揮部制定了《重點控制性工程領導包保責任制》，明確指揮部和分部領導對管段內重點控制性工程實行掛名包保，強化領導干部的崗位職責。

　　鄭徐客專Ⅵ標段合同總價36.74億元，是全線9個標段中工程量最大的標段。“兩管控、兩確保”的施工管理方案，在紛紜復雜的管理要素中，切中要害，在實踐中發(fā)揮了綱舉目張的關鍵作用。

　　主管虞城制梁場和虞城東制梁場的項目經理鄭宏斌介紹：“根據卡定的連續(xù)梁工期和其它因素綜合考慮，我們三次優(yōu)化預制1634跨900噸箱梁的技術方案，改進工藝，提高工效，在制梁臺座有限的情況下，2014年6月創(chuàng)造了單月制梁91跨的最佳業(yè)績。”

　　在Ⅵ標段各工地，結點控制工期是必須完成的目標，也是各施工要素相互配合的參照點，其間的關鍵是線下土建施工與線上架梁作業(yè)間的配合。二分部項目經理惠寶說：“4座跨高速公路、省道的連續(xù)梁從鉆孔樁到墩身作業(yè)，地面土建施工和架梁施工之間的協作，可以說是天衣無縫，珠聯璧合。正因為如此，連續(xù)梁施工按卡定的工期完成，確保了Ⅵ標段全線順利推進。”新運公司架梁分部安全總監(jiān)李玉進說：“正是線下單位的密切配合，我們創(chuàng)造了單機單月架梁125孔的好成績。”

　　劉冠營介紹道：“為了解決現場制梁、運梁和連續(xù)梁施工工期的矛盾，我們新工藝，架橋機曾連續(xù)6次調頭，確保了節(jié)點工期受控。”

　?、鰳硕?ldquo;兩管控、兩確保”的施工管理經驗，得到了業(yè)主方的高度評價。鄭西客專公司總經理張錦耀說：“中鐵一局管段各項工作始終走在鄭徐客專全線前列。”

　　凌空轉體巨無霸跨越隴海鐵路

　　2014年10月15日上午，安徽省碭山縣趙屯鎮(zhèn)蔣莊村成為鄭西客專各方關注的焦點，鄭徐客專要在這里跨越隴海鐵路。隴海線上每天有多少列火車從這里經過，記者沒有查到準確數字，當地村民說，“一會兒就過一趟”。

　　如果這座跨度近200米的連續(xù)梁采取通常的掛籃施工法，在長達數月的施工中，稍有閃失，就可能威脅隴海鐵路的正常運行。經過反復論證，他們決定采取平衡轉體施工方案。

　　就是說，在隴海鐵路兩側已經建好的兩座橋墩上，沿著與隴海線平行的方向，各澆鑄一段98米長的梁體，梁體和橋墩之間預先安裝球型轉動系統，梁體澆筑完成后，用兩臺ZLD200B型連續(xù)式千斤頂驅動兩段梁體同步轉動，轉至和隴海鐵路成33度角的設計位置，再調整梁體線形、封固球鉸轉動系統的上下盤，最后澆筑合攏，完成跨越隴海鐵路的施工。

　　道理說起來并不復雜。但是要知道，一段連續(xù)梁由2400立方米混凝土澆筑而成，重約6700噸，相當于70個滿載的貨運列車車廂的總重量。轉動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需要精確計算它的轉動速率，稍有差池，巨大的轉動慣性將很難駕馭。轉動定位后，兩段梁要實現準確對接，同時，每段梁還要確保與身后已架好的箱梁實現準確對接。這些都需要預先計算出精確的數值，更需要制訂萬無一失的工程方案。

　　2014年10月15日7時40分，業(yè)主、監(jiān)理和中鐵一局鄭徐客專指揮部的領導齊聚施工現場，見證這一令人激動的時刻。8時整，現場總指揮王躍東一聲令下，兩臺千斤頂同時發(fā)力，驅動兩段梁體緩緩轉動。現場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數百雙眼睛緊緊盯著凌空轉動的巨型梁體。

　　8時30分，兩段梁體準確定位，實現對接，現場爆發(fā)出震耳的掌聲和歡呼聲。度過30分鐘的煎熬后，劉冠營和王亞國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他們同時摸到了對方手中濕淋淋的汗水。

　　王亞國，中鐵一局鄭徐客專建設指揮部總工程師，人稱“虎將”。在他辦公室的墻上，貼著一張“中鐵一局鄭徐客專Ⅵ標段線路平面布置圖”，圖上標記著各種顏色的符號：紅色線條代表關鍵線路，要先開工，確保工期；紅色符號代表關鍵工程，確保關鍵工程工期才能使總體工期受控；藍色符號代表重難點工程，要優(yōu)先配備資源和給予技術指導；藍色箭頭代表架梁方向；黃色符號代表一般性工程。

　　王亞國認為，不同于以往的工程管理，鄭徐客專是大規(guī)模聯合作戰(zhàn)，管理定位、思維方式一定要跟上這種轉變。作為指揮員，胸中有全局才能做出正確判斷和決策。

　　跨隴海鐵路連續(xù)梁調整施工方案后，徹底解除了澆筑梁體對隴海線安全的威脅。王亞洲果斷將原定的吊籃施工法改為大跨度支架現澆，將原定的13個節(jié)段澆筑變成分5個節(jié)段澆筑，大大縮短了施工工期。

　　2014年，從1月10日跨105國道連續(xù)梁合攏，到10月15日最后一跨連續(xù)梁——跨隴海鐵路連續(xù)梁成功轉體，中鐵一局鄭徐客專管段一年中完成了5座連續(xù)梁的架設，其中的跨310國道、跨隴海鐵路連續(xù)梁都是鄭徐客專全線的重難點控制性工程。

　　期間，跨310國道連續(xù)梁因拆遷滯后推遲開工，按正常進度，無法保證在卡控節(jié)點日期前竣工，將導致虞城東制梁場往徐州方向的架梁線路阻塞窩工。指揮部果斷決定在2013年冬期繼續(xù)施工，為保證低溫環(huán)境中混凝土的澆筑質量，他們將施工掛藍用彩鋼密封起來，在下方設置壓力鍋爐，將蒸汽輸送至密封箱內和箱底腹板處。與傳統的“燒煤火爐養(yǎng)生”相比，這種“蒸汽養(yǎng)生法”有效防止了煤氣中毒、火災、混凝土強度增長慢、工序循環(huán)時間長的弊端，也保證了連續(xù)梁施工質量。2014年5月5日，跨310國道連續(xù)梁如期竣工。

　　除了54公里的虞城特大橋，Ⅵ標段的另一項重點工程是鋪設110公里的無砟軌道。此前的中國高鐵使用的都是進口的CRTSⅠ型和CRTSⅡ型無砟軌道板，鄭徐客專首次大面積應用中國自主研發(fā)的CRTSⅢ型無砟軌道板。CRTSⅢ型綜合了Ⅰ型和Ⅱ型的優(yōu)點，可由工廠預制，施工工藝簡便，鋪設效率高，可靠性大大提升。

　　CRTSⅢ型無砟軌道板施工的關鍵是澆筑自密實混凝土，即通過軌道板上預留的孔洞，讓混凝土砂漿靠自身的重力和流動性，自行注滿軌道底板和Ⅲ型無砟軌道板之間的預留縫隙。

　　為了掌握和熟練應用這項工藝，指揮部多次召開專題會議，制定施工方案，組織人員培訓，進行澆筑實驗。施工時，各級領導親臨現場指揮，施工人員嚴格按工程規(guī)范精心操作，2014年10月22日順利完成CRTSⅢ型無砟軌道板首次澆筑工作，為在鄭徐客專全線應用CRTSⅢ型無砟軌道板積累了寶貴的經驗，打下了堅實基礎。

　　國家建設需要就是“天命”

　　歷時3年半的鄭徐客專會戰(zhàn)已經圓滿收官。2015年上半年，在業(yè)主組織的施工企業(yè)信用評價綜合考核中，中鐵一局鄭徐客專指揮部取得310.96分的優(yōu)異成績，第三次在全線12家施工企業(yè)中排名第一。

　　劉冠營出身于中鐵世家，父輩就是中鐵一局的老員工。“架橋修路責任重如山”。從懵懂的孩提時代起，這樣的理念耳濡目染，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

　　指揮鄭徐客專這樣的大規(guī)模、多兵種聯合作戰(zhàn)，劉冠營是“安全、質量、進度、效益”4大指標的第一責任人。“高鐵工程是百年大計，施工時哪怕有一點疏忽，都可能留下隱患。如果這樣，我們會成為歷史罪人”，劉冠營說，“所以，我們每天都如履薄冰，不敢有絲毫懈怠”。

　　2014年4月，劉冠營突然發(fā)現，自己的右胳膊抬不起來了，吃飯的時候得用左手舉著右臂，才能夾到菜。“開始以為是肩周炎，沒當回事，沒過幾天，愈發(fā)嚴重起來，就在當地拍了核磁片子寄到西安，四醫(yī)大的專家看后說是頸椎問題，要求我回西安作進一步檢查治療”。這一年，他49歲。

　　因為已經嚴重影響工作和生活，劉冠營迫不得已回到西安。醫(yī)生脫掉他的上衣一看，右臂肌肉已開始萎縮，結論是：必須馬上住院治療，否則病情將不可逆。

　　這時，豫東平原上鏖戰(zhàn)正酣。

　　如果不做手術，且不說將來的嚴重后果，即便是當下他也不能正常工作；保守治療風險小，但是他哪里抽得出那么多的時間！所以手術治療是他唯一的選擇。盡管現在的手術水平已很先進，但這是頸椎手術，哪怕有一點點差池，后果都不堪設想。

　　“不做咋辦？那么大的項目，公司一時派不出人來頂替我，再說即使派人來，半截子工程咋接手？一咬牙，做了吧。我就不信那么小的概率能發(fā)生在我身上。”

　　劉冠營舉止儒雅，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不認識他的人很難想象這是一位指揮著數十億工程建設的一線指揮員。說他的頸椎手術時，也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像是在說餓了吃飯、渴了喝水一樣平常。

　　手術很成功。但醫(yī)生告訴他，術后恢復非常重要，至少要臥床靜養(yǎng)一個月，再休息兩三個月。

　　“這怎么可能！三四個月不去工地，要誤事的。”

　　在醫(yī)生的強迫下，劉冠營在床上躺了一周。這一周，他人在床上，心在工地上，度日如年。指揮部的同事怕影響他術后恢復，按照分工承擔起了更多工作，但制度規(guī)定，一些重大事項必須向他報告，盡管“重大事項”已被盡量壓縮，劉冠營臥床的一周，還是只能“半休”。

　　“一周后，實在堅持不住了，戴著護頸套回家休息。這樣處理工作方便些。”兩個月后回到工地時，他的脖子上還戴著護頸套。

　　指揮部的一位工作人員說：“那天上班時，在走廊里看到了劉總，我一下子驚呆了。我們都知道他做了頸椎手術，也知道他在床上躺不住，但是沒想到脖子上還帶著保護套就回來了。”

　　因為中鐵一局在此役中的杰出表現，劉冠營率領的指揮部又轉戰(zhàn)商（丘）合（肥）杭（州）高鐵，其中的商合段是京九客專的組成部分。

　　不用轉移駐地，還是原班人馬。對于劉冠營，轉戰(zhàn)京九勾起了他的一段令人熱血沸騰的回憶。1993年至1996年，他參加了京九鐵路大會戰(zhàn)，那時的劉冠營血氣方剛，是沖鋒陷陣的戰(zhàn)斗員。再戰(zhàn)京九，他已知天命，是運籌帷幄的指揮員。